【林秦】江湖路远（二）
回村路滑
这个月我好勤奋的！
可能五章完？【坐等下次更新打自己脸
（二）
撂完这句话的秦仵作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走了的林涛正翘着腿悠闲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他。
时不时还喝两口茶水，翻着他的书。
秦仵作一走进去看着屋里的光景就打算扭转脚步往外走。
林涛一看他回来了，翻身跳到他和门之间，赶紧挡住他，脸上有些只浮于表面的慌张：“仵作大哥诶，别走啊。”
“还有什么事吗？“秦仵作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林大侠可是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啊。”
都这样了你还不走人？
这逐客令下得清晰明了易懂。
林涛却摸摸头笑道：“不多，不多。”
仵作挑挑眉气笑了：“不多？那林大侠觉得怎样才算是多？要半个武林都来，把我衙门堵得水泄不通才算多？”
还没等林涛说话，仵作走到窗边，伸出手来。
“做人要有始有终，林大侠怎么来的，就请怎么回吧。”
林涛看他是动了真怒的样子，一下子就住了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自己又跳窗出去，蹲在那棵老樱花树上等着仵作消气。
这个人的脾气啊真的是，说风就是雨的。
而被仵作以“你的气息打扰到我看书”赶出来的大宝带着没吃完的桂花糕也走到树下，她抬头看看躺着树上晒太阳的林涛，用力往树干上一踢。
林涛差一点就被撞了下来。
他赶紧翻身抱住树枝，往树下喊：“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回事！”
大宝又敲了敲树干：“你谁啊？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吗？衙门！闲人免进！你躺在这树上是要被抓到牢里去的啊。”
林涛指了指她手里桂花糕，倒是很淡然：“你手上的桂花糕是我买的。”
小姑娘瞬间收敛，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少侠剑眉星目眉宇之间一片光明磊落，又怎会是什么宵小之辈呢。”
林涛趴在树上也是笑眯眯地说着：“那你觉得我是谁？”
大宝眼睛转了转：“今天给老秦带了桂花糕，明天会带麻辣田螺的人。”
林涛听到这个答案笑出了声来，他跳下树，坐到大宝身边：“你倒是有趣，不过你又是谁？怎么叫里面那位‘老秦‘啊？”
“秦仵作是我师傅，我叫他‘老秦‘有什么不对吗？”大宝一摊手，“我叫李大宝，也是个仵作，你是谁啊？”
林涛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倒是稳重了些，认真回答了大宝的问题：
“在下林涛，只是一个闲散的江湖人士。大宝姑娘一个女子作男子打扮也就算了，还是个仵作，这份勇气在下自愧不如。”
大宝挥挥手没接他的话，问道：“你是来调查程贺死因的吧？”
林涛点点头，放松下来，一下就躺倒在地上：“在下好巧不巧正是这宸炤功法的传人，目前我的嫌疑最大，这不，来找找有没有证明我清白的法子来了吗。”
“江湖人真麻烦。”大宝撇撇嘴，“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林涛也没恼，笑眯眯地和大宝解释着：“要是凶手真的是我，杀死程贺办法海了去了，怎么会明目张胆地用这种自家独有的心法？我脑子又没问题，还专门给别人留证据说‘对凶手就是我‘吗？”
大宝听着“杀人手法海了去”一边往一旁缩了缩。
林涛看着她笑了笑：“放心，要不是你师傅也觉得我不是凶手，我又怎么进得了院子，还有机会和你聊聊天呢？”
坐在室内的秦仵作挑挑眉毛，轻轻哼了一声。
而大宝看见的就是林涛突然就笑了笑。
大宝看他突然笑起来的样子瘆得慌，却又架不住心里的好奇继续问：“那照你这么说，有人栽赃你这件事情倒是很明显了，你去解释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守在这里啊？“
林涛似笑非笑地瞄了她一眼。
大宝又往一边缩了缩。
“秦仵作收的徒弟果然非同凡响。”林涛赞许。
反应过来林涛在戏弄她之后大宝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往林涛的脸上撒：“别贫。”
带着笑的林涛一下就被拍了一脸的土，他拍拍脸上的土苦兮兮地说：“怎么和你师傅一样，都喜欢往我脸上招呼呢？”
大宝仔细端详了一下他那张脸说：“可能是你这张脸太贱。”
“哎呀明天的麻辣田螺——”
“我错了，大侠请继续。”
大宝赶紧道歉。
“大宝姑娘啊，江湖险恶啊。这清醒的人少，装瞎的多。这江湖势力错综复杂，推波助澜落井下石者不在少数，只要是有利可谋，睁着眼睛说瞎话而已又有何妨？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已。哪怕这个借口再白痴。舌灿如莲啊，”他又笑了声，“为了利益二字，他们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江湖人真麻烦。”大宝又感慨了一遍。
林涛叼着草根也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他在这片江湖里浮浮沉沉，又失去了多少东西。
他永远都记得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月明星稀，是个适合弹琴赏月的日子。
他还没来得及和师哥喝上他及冠后的第一口酒就知道了师兄被逐出师门的事，再然后他还没来得及质问他的师哥，后山那一片清幽的竹林就燃起了火光。
尸骨无存。
他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这眼睛一闭，就过去七年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旁的大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
大宝摇摇头没说话，又看向屋子里那个挺拔的背影。
“就是觉得，你们倒是相似，都有悲伤的过去。”
她又笑了，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林涛说：“谁不是呢？”
林涛拍拍她的头，站起身来，理所当然道：“所以说啊，为了不让我的身世更加悲惨我得守在这里保护你师傅，不然到时候犯人把你师傅灭口了谁来证明我的清白啊？”
“我可没说你是清白的。”
秦仵作靠在窗前突然说了一句话。
“你自己都说你有成千上万种方法杀死程贺，那我怎么知道那其他的痕迹不是你成千上万种方法中的其中一种呢？”
林涛听了他的话，笑了笑。
“你不信我。”
秦仵作颔首：“当然。”
“那我也得保护你。“
林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大宝左看看右看看，看着自己师傅和身边的这位大侠交换着目光，心里又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最后秦仵作移开了视线将大宝叫了回来。
“大宝，回来，去把七年前的卷宗拿来。”
林涛笑了笑又跳上了树，这一回，他隐藏在叶与叶之间，若不是大宝和秦仵作知道他就在这树上，怕是难以发现他的踪迹。
林涛在树上躺着，嘴里叼着在地上拔的草根，一面抱怨着秦仵作也不邀请自己用膳，一面把幕后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哎呀，不就是个说着好听，实则吃力不讨好的武林盟主吗，谁跟自己这么大的仇啊。
明着打一场不就好了吗这么阴险算什么英雄好汉。
骂完之后他也盘算着什么时候刺客才会出现。
依照旧例，刺杀一般都是晚上出现的，月黑风高杀人夜嘛。
就是不知道这回秦仵作引来的会是哪一方的人了。
霍羽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愣头青一个，心思单纯，除了求证武学之外其他事情一概没开窍。
这次冲到衙门来，多半就是有人在他耳边教唆。
教唆他的人林涛心里倒是有几个猜测，一个就是霍家内部的人，他八大姑七大姨之类的，想让霍羽坐上这盟主之位当个傀儡，自己掌权。这次要是抓住了林涛，霍羽的身价自然会再涨上一翻，就是没抓住，他霍羽也会得个“侠肝义胆“的好名声。
怎么看都是两全齐美的事。
抑或是和程贺交好的誊峒派大弟子李越，原本就是下一任武林盟主的候选人，和头脑简单的霍羽，立场态度都不甚清晰的自己相比，程贺与和他长明粽有直接利益关系的誊峒派李越才是一丘之貉。两人暗通曲款也不知多少次了，想把自己拉下水来，被自己躲过了好几次，也不知这次是不是李越恼羞成怒，铤而走险把自己“老友“一起卖了。
这是利益关系上的可能。
除此之外，从武功和人脉来看，这人或者这些人还掌握了自己的行踪，才能让他这么及时地赶到，误差没超过半个时辰。而作为一个居无定所之人，还能有人跟自己跟这么紧却没有被自己发现……那这人的武功应该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他摸摸下巴，武功比自己高的，江湖上也没几个吧，还都是老头子。
不对，他们掌握的应该是秦仵作的行踪。
他们算准了自己会亲自来找经手这件事情的仵作。
让自己和秦仵作见了面看了尸体，再加上几个有实权的门派查过尸体之后，私下都知道了是宸炤心法杀死了程贺，趁着自己还没有查明真相的时候刺杀了秦仵作，既让接手的仵作无法再开口继续说话，又可以将一切推到自己身上，说是林涛畏罪潜逃刺杀了仵作。
真是好计算。
他敲着树干的手指一顿。
尸体！若是秦仵作出事，那尸体也一定会被销毁！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线索！
霍家也好，誊峒派也好，总之不管是秦仵作还是尸体都不能让他们带走。
林涛心里想着，也正准备翻身而下却用余光瞄见了几道黑色的身影翻进院子里。
来得这么快？
这亥时刚至啊。
有这么心急？
林涛看着窗里灯花明明灭灭，而秦仵作的身影在这光影里一如既往，在树上寻思着来这么多人，就为了杀个仵作？还是说醉翁之意来杀他的？
林涛还在想，那几个人却已经开始动手了，一排排银针飞进窗里，直扑秦仵作。
可惜那只是一个假人影。
秦仵作从树下走出来，扬起手里的飞刀。
刺杀之人这才转过身来围攻他，一时间刀光剑雨倒是好看。
看着秦仵作迎敌的身形愈发吃力，林涛叹了口气，断了去停尸房的念头。
比起死了不知道多久的武林盟主，还是这活生生的仵作更重要。
“几位半夜扰人清梦，是所谓何事啊？”他剑花一翻挡在了秦仵作身前，对蒙面之人一笑。
虽然对方没人回话，但是任凭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动作一滞，气氛更凝重起来。
秦仵作也没客气，趁着这个机会又割断一个人的喉管。
银白的刀光在他的指尖闪烁，与飞来的暗器或者刀剑碰撞。
“林涛，别给他们吞毒自尽的机会，留两个活口。”
林涛还没来得及说：“这是一个官府任职人员该说的话吗？”就看见还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诶我的祖宗！你倒是留两个啊！”
林涛剑也没有拔出来，身影一晃不知不觉就近了刺客的身，刺客还来不及反应，林涛就已经起手“嘭”的一声让他们倒了下去。
对，他们。
解决了秦仵作说的“留两个活口”这个任务，林涛顺手摸了一柄秦仵作的飞刀，右手一拍飞刀就破开了剩下两人的头颅。
看都不看还在嘚瑟的林涛，秦仵作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战斗而有些颤抖的右手，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刺客使用的暗器。
“什么时候唐门也要来趟中原的浑水了？”秦明皱着眉头问。
林涛用剑挑开地上尸体的衣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用唐门暗器的不一定是就是唐门中人。”
“也有可能是千意楼的刺客。”
千意楼是兴起的势力，就是以贩卖情报和为刺杀牵线起家，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后来暗影堂销声匿迹，站稳脚跟的千意楼更是组织起了自己的刺客，其中有一个堂主就出身唐门。
秦仵作一点就通：“有人叛出唐门？”
林涛耸耸肩回答道：“据说是被迫。”
反正无论如何都是加入了千意楼，并把唐门武学都教给了千意楼自己的刺客。
千意楼都是做雇佣生意的，想从刺客身上找到幕后之人想必是不大可能，还不如日后去趟千意楼探探口风。
“可惜程盟主的尸体是保不住了。”林涛慢悠悠地跟在秦仵作身后，往停尸房走。
秦仵作也不急。
“你忘了大宝。”
“不是吧老秦，你就让一个姑娘晚上去守尸体，还要和刺客打架？*虽然知道大宝有些武功底子，但是林涛也没想到秦仵作会这么放心得把大宝安排去守停尸房。
秦仵作侧过头来给了他一个“有什么不对吗？”的眼神。
林涛在心里稍稍地心疼了一下可能会从此留下阴影的大宝。
立马林涛就知道自己错了。
大宝正利落地解决了最后一个刺客，反手把剑收进剑鞘里。
林涛看着那熟悉地动作一晃神。
“你和峨眉派？”
大宝朝他笑了笑，没什么苦涩的意味：“铃铛就是我大师姐。”
林涛面上轻浮的表情一瞬间都褪去了，只留下了沉重。
“节哀。”
大宝只是摆摆手。
秦仵作却没有管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他正仔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表情凝重。
正当林涛准备开口询问之时，他开口了：“林涛，你不觉得好像是少了一个人吗？”
围攻他和林涛的有七个，和大宝对上的有两个。
林涛也皱起了眉头：“我记得进了院子的有十个人。”
林涛和秦仵作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霍羽！”
林涛心想他就说这回的刺客怎么会如此好解决！
原来不是因为他身价不够，而是霍羽身价太足了！
足到能让唐门出身的那位堂主出面来解决霍羽，再派九个人过来送死。
虽然这堂主武功不算太高，但是在轻功和用暗器的本事上真就没有什么敌手。
林涛越想越心急，当下抱起秦仵作就飞檐走壁，往大牢赶，秦仵作也难得没有生气，给林涛指着方向。
此时的霍羽已经中了刺客一刀，而刺伤他的刺客早已抽身，没了踪影。
林涛和秦明赶到之时，霍羽已经毒发，面色青紫，口吐白沫。
林涛赶紧将自身内力传入霍羽体内。
霍羽挣扎着起身看向林涛，眼中带着恨意：“不用你假好心，做这场戏。”他推开林涛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林涛，你不得好死！”
说完这句话之后，霍羽便没了气息。
林涛面无表情地合上了他的眼睛。
TBC
没啥剧情。。。。草履虫都是走套路的！
其他及目录：红晓的杂货铺